【2020除夕】晨曦
【双道长2020除夕24h活动】
『余以诗星除夜』
14：00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短打，流水账，现代双医生paro，可婚背景，宋晓晓宋无差，阿箐是二人收养的女儿。避雷：中年
谨以此文致敬所有奋斗在一线的医务工作者们，愿你们早日平安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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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万家灯火的除夕夜，早就该退休的空调吱呀作响，尽力给房间制造出一点温暖的空气。小女孩坐在沙发上，对着墙上的全家福愣愣的出神，良久起身打开了电视，把春晚节目的声音调大，这家里也似乎就随着多了点人气。
阿箐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自己一个人过年了。往年还可以去抱山奶奶家蹭顿年夜饭，可今年就连退休了的抱山奶奶也老将挂帅去了前线。
一切都源于今年年末那一场瘟疫似的疾病。她父亲是呼吸内科主任，以他的性格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坚守岗位。她爹爹说起来该是没有值班必要的，但却被一个电话叫回了手术室，怕也是彻夜难归。
过了今晚，阿箐虚岁就二十了，她父亲口中那个小女孩如今也是某著名医科大学的学生了。
阿箐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她跟着父亲爹爹这些年看多了人性险恶，也知道她爹爹的眼睛是怎么坏的，但她还是选择了女承父业。
这一两年她靠着在微博做一些基础的健康科普积攒了些许人气，也许她也能帮上一点忙，她想，即使是在非常微小的地方。至少这样，她可以勉强算是父亲和爹爹的同路人。
阿箐打开微博，在春晚的一片欢笑声中敲下一行字：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02
宋岚穿着防化服穿梭在病房间，他看见一个小医生在劝一家已经确诊的患者戴上口罩。这个小医生他记得的，是他女儿同校的学长，今年刚来实习的欧阳。实习生本来是不留下的，在面对这种大型疫病的时候，但这个小医生还是自请留任，说自己多个人多份力。
时间不允许宋岚在这个观察室停留太久，只是匆匆叹息了一句不配合的患者，他便得马上赶赴下个病房。
也不知道星尘怎么样了，他那个科室应该不会被抽调到前线，希望他能和女儿在家过个好年，宋岚这样想。
他这次申请留守之前，给星尘打了个长长的电话。结婚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们很少再有这样的长谈，上一次煲电话粥似乎还是在医科大学读书的年纪。
宋岚向丈夫交待了家里的一切，甚至包括，假如自己回不来的打算。星尘没有争辩，没有反驳，甚至没有劝一句别去，他只是记下这所有，保证自己会照顾好阿箐，并告诉宋岚务必一切保重。
宋岚知道这是他们二人一贯的默契，大战当前，星尘用他一直以来的冷静，让他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身赴沙场，无论是17年前的疫病，还是如今的灾难，都是如此。
科里的小大夫都说宋主任是个工作狂，一年四季都见不到他休息几天。宋岚知道这是因为有星尘在他背后默默打点好一切，即使他自己本身的工作也算不得轻松。
处理好眼前的病人，记录下监测仪器上的数据，宋岚走到窗前。天上是一轮皎洁的弯月，月光下是璀璨的万家灯火。
在这万家灯火里，有属于他宋岚的，一盏星光。
03
眼前这个躺在手术台上的产妇情况非常危急，血库已经告急，但她的血液还是在源源不断地涌出。
晓星尘甚至能听见手术室门外拿着病危通知书出去的护士被家属披头痛骂的声音。
眼睛在手术室的无影灯下隐隐有些作痛，这还是许多年前留下的旧疾。
那几年他刚从医科大学毕业，承担着众多非议选择了做一名男性妇产科医生，他原以为只要能治病救人便能实现自己的本心，但那一次意外让他险些从此绝了从医之路。
那是一台格外凶险的手术，就像眼前这一台一样，情况无法挽救，唯一的出路就是切除子宫，但家属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因为产妇这一胎“只”生了个女孩。
为了挽救病人的生命，当年的晓星尘当机立断做了决定，却在终于打开手术室大门道一声母女平安之时被一把水果刀刺伤了双目。
索性后来救治及时，没有落下什么病根，但那段时间他也是万分痛苦，若不是宋岚一直在旁陪着，不知要坠入怎样的深渊。
“再拿一袋配型血浆来。”晓星尘对身旁的护士吩咐道。
外面响起阵阵烟花的爆响，似乎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又是新的一年。
手术室中的灯光依然亮着，映着外面皎洁的月光，这也是新年夜万家灯火中的一盏，最明亮的那一盏。
04
阿箐在电脑屏幕前打完了最后一个字，点下发送的按钮，一条崭新的微博出现在广场上，等待着别人来阅读。
这是她目前能做的所有一切了，阿箐心想，相比起父亲和爹爹的努力，这实在算不了什么。
她又点进去重新浏览了一遍，新型疫病的介绍，病情的发展，生活中的防治，一切都按照爹爹出门前交代她的一条条写了上去。
阿箐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到沙发上刚好听见电视里的主持人在带着大家一起倒计时。她跟着一起数着，心却飘向了父亲和爹爹那里，不知道爹爹手术是否成功，不知道父亲给病人的治疗能不能顺利。
零点的钟声敲响，外面燃起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夜空。无论外面多么凶险，总有人能快乐地过年，挺好的，阿箐想。
她端起那一杯水，和自己干杯，低声念道，“敬20岁，敬父亲和爹爹，希望这一年我们家都能平平安安。”
城市的天空污染严重，但月亮的柔光依然能从层层叠叠的雾中透出来笼罩人间，星星虽然稀少，但那颗启明星也足够明亮，星月相映，看来明天会有一个美好的晨曦。
05
已经是后半夜了，星尘带着阿箐兴许已经入睡了，又或许阿箐那个孩子，总也长不大，在吵着星尘陪她守夜。
只有每天的这个时候，所有病人和家属都已经入睡，病区没有了白日的嘈杂喧哗，只剩下仪器在黑暗中嘀嘀作响，宋岚才能在值班室坐下来，给自己泡一杯茶，想想家人，想想自己。
自己进入这隔离区已经不晓得有几天了，若不是星尘发来短信提醒，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今日本该是万家团圆的除夕。
他跟星尘从大学相识相恋，到毕业后顶住重重压力结婚相守，到如今想来也有二十来年的岁月了，细细算起来他们两个一起过的除夕却连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每年除夕，不是有一方要值班，就是有一方被一个电话叫走，然后彻夜不归。
他掏出手机，翻开相册，点开了今年暑假他们一家难得一起出游时拍下的全家福。说起来倒是挺为难了阿箐那个孩子，自从被他们收养后没过过什么特别好的日子，他俩还常常不能陪在她身边，错过了她不少成长。
宋岚曾经许多次想过，他们当年收养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对她的二次伤害。但阿箐本人却是始终活泼又懂事，如今许多年过去，小女孩也快是个大人了，一个即将继承自己衣钵的大人，宋岚想着不禁苦笑，回想起小姑娘填志愿时候的踌躇满志，希望她以后不要面对自己经历的这些。
宋岚止住了思绪，复又打开桌上的台灯研究起病人的各项指标数据，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而他们这些医护人员，都在尽力在病毒的黑暗中，为病人照出一片希望的亮光。
值班室外面，天空的黑色已经开始渐渐褪去，宋岚相信，这将会是一个比昨天要好的晨曦。
06
当晓星尘终于把那产妇和孩子完整的交到她的家属面前时，已是凌晨三四点的光景。那产妇的丈夫没有对救他妻子一命的医生表示任何感恩，反而冷言冷语地暗示都是医生医术不精耽误了他们一家的除夕。
晓星尘抬手按住想要为他争辩的年轻护士，摆摆手自己回到了休息室，将白大褂卸下，一直端正稳重的晓医生终是体力不支瘫在了椅子上。
他拿起摆在办公室桌面上的全家福细细端详。照片上的阿箐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他和宋岚那时也还尚且年轻。一转眼居然已经是十几年过去了，他的眼角也悄悄爬上了皱纹。
阿箐是他们收养的孩子，那一年肺炎盛行，阿箐的父母没有挺过那一关，他们就收养了这个年仅三岁的小女孩，阿箐和他们倒是很亲，也一直没有闹过什么青春期的坏脾气，去年又和他们一样选择了从医。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出来，阿箐在家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知不知道开空调，会不会孤单，有没有乱出门……
晓星尘打断了自己这些越飘越远的想法，阿箐早就长大了，他却还是总忍不住像以前一样什么事都为她操心。也许自己是真的开始老了吧，他想。
手机一声震动，是宋岚发来的信息：新年快乐，安好，勿念。还是这么言简意赅，晓星尘想，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从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真是块木头。一块善良的、负责任的、讨自己喜欢的木头，晓星尘勾了勾唇。
窗外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大亮，太阳的光线从窗户投射进这一间小小的办公室，照亮了桌上的人，和门上的白衣。
晓星尘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他相信他爱的那个人一定会平安回来，就像星月同辉的夜之后，总能迎来阳光普照的温暖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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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的话：
我不是医学生，所以可能有些地方会有一些专业知识上的疏漏，还请大家批评指正。
谨以此文致敬所有在病毒一线奋斗的医护人员，你们是人间至暗中的星辉月华，你们必定会平安归来。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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